【猎云网(微信号:ilieyun)】12月16日报道(编译:饼饼)
编者注:本文作者Jessi Hempel是Backchannel社论板块的负责人,她专职写作商业故事和技术文化。
泰尔奖学金(Thiel Fellowship)誉满天下,却又臭名昭著,它是年轻企业家竞相追逐的殊荣,也是对高等教育最不屑一顾的反抗。
彼得·泰尔支持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辍学创业。今年,他和他的泰尔基金会共招募了29名泰尔研究员(Thiel Fellows),Jesse Leimgruber就是其中之一。Leimgruber才22岁,现任数字化营销工具公司NeoReach的首席执行官。2014年,他与兄弟、朋友们成立了这家公司,至今已筹集资金达350万美元。
下面让我们一起深入2016年版的泰尔企业家工厂,看看如此离经叛道的项目何以不同凡响。在泰尔看来,现在的大学教学质量低下,学费却只增不减。学生们在完成学业后负债累累,最终不得不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来偿还债务。因此,他创设了泰尔奖学金,以资助那些科技奇才们勇敢地追寻自己的梦想。他希望在他们考虑进普林斯顿大学或哈佛大学之前,能先去硅谷闯一闯。时至今日,泰尔已建成了最负盛名的青年企业家团队。
2010年,泰尔就开始表现出他对高等教育的不满。他把目光放在青少年身上,希望能将他们从常春藤盟校的象牙塔中带出来,送到旧金山去。在旧金山科技会议上,泰尔宣布,他将拿出10万美元支助20位20岁以下的年轻人,让他们辍学前往旧金山海湾地区,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他想要汇集全球最活跃、最睿智、最敢为人先的年轻人,各展所长,突破硅谷现有的科技水平,再创硅谷神话,让太空漫步,桌面计算等成为可能。同时,他也想证明,大学教育是在做无用功,它让孩子们背上债务,又为他们提前规划好人生,最后让他们别无选择。在泰尔眼里,大学文凭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NeoReach CEO Jesse Leimgruber
在项目实施的第一年,泰尔研究员们是一个类似“大杂烩”的团体,有些人不曾有明确的项目,有些人成为了企业家,还有些人选择回到了学校。2011年,在第一批泰尔研究员中,有一位同学从14岁开始就在麻省理工学院学习,有一位同学19岁,正值神经科学博士在读的第四年,另外,还有六位同学直接来自高中。
6年过后,整个团队看起来已经迥然不同了。他们一部分人成为了企业家,大部分人成为了成功人士。他们中,有成立和出手了好几家公司的创始人,也有腰缠万贯的天使投资人。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共筹集资金达4.09亿美元,出口值达4000万美元。现在,他们大多数人已经20出头了,有些也大学毕业了。泰尔的初衷是为这些卓尔不群的年轻人提供自行思考并决定人生的空间和条件,但最后,团队却带给了他们更珍贵的东西,也即他们那个年龄段最缺乏的东西:一张人脉网。
泰尔研究员团队就好比是一个孩子版的青年总统组织,从过去到现在已形成一个123人的关系网络。这些孩子拿着泰尔奖学金,成为团队的一员,与泰尔扯上关系就如同打开了硅谷的大门(总统选举后就没那么顺利了)。更重要的是,团队内部成员可以互相帮助。Leimgruber表示,在他遇到任何棘手的事情时,泰尔研究员伙伴永远是他第一时间想要求助的人。
Leimgruber说,“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团队,非同寻常,与VC比肩。如果你能与这团队中的三四个人交上朋友,那真是比投资人还要可贵。”
Leimgruber在奥兰多长大,爸爸是汽车店店主,妈妈是客户经理。他从小天赋异禀,10岁那年,他创办了第一个网站,15岁时又创建了一个电子商务网站。在高中时,Leimgruber与兄弟一起创办了一个小型的数字销售代理处。
到2012年,Leimgruber在斯坦福大学展示他第一堂计算机科学课时,他的业务收入已经达到了100万美元。他的一个顾问建议他放弃创办传统的代理处的想法,转而考虑构建数字营销的软件工具。他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和哥哥,还有一个朋友一起创办了NeoReach。他加入了一个学生加速器项目,缩减了课程学习。那一年,有个学长向他推荐了泰尔奖学金项目,但他不为所动,因为为了上大学,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他不想放弃。
Thiel Foundation的主席兼Thiel Capital的院长:Blake Masters
大二那年,Leimgruber与五个朋友同住在一个校园公寓里,大家都在创企工作,都在卖力地筹钱。Leimgruber表示,“这太疯狂了,我们在四家公司筹集到了数百万美元。”然后,为了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创企方面,他们一个个地都辍学了。其中一个舍友成为了泰尔研究员。2014年秋天,NeoReach的收入已经达到了100万美元,公司的管理难度增加,事业与学业之间的冲突加剧,要做到两者兼顾实在太难了,于是Leimgruber选择了休学。
Leimgruber 在旧金山工作了近一年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泰尔基金会总裁Blake Masters的电子邮件。在信中,Masters邀请他参加一个在旧金山举行的为期两天的会议,时间是两周之后。Leimgruber想,这份邀请明显有点姗姗来迟了,但既然举办地点在旧金山,不用舟车劳顿,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Leimgruber抵达会议现场时,他很快发现,这其实是泰尔奖学金评定的决赛现场。泰尔的办公室里聚集了一百多号来自全球各地的年轻的创始人。Leimgruber表示,“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斯坦福学校之外的其他放弃学业来创业的学生。”Leimgruber记得,他们都显得很紧张,但是他不紧张。他说,“我确定,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情,我就一定能做到。”毕竟,他被邀请参加会议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获得一定的认可了。当他回去之后,他填写了一个简短的申请,然后就一直等消息。
去年1月,Leimgruber接到电话,他被录取了。
Leimgruber恰巧还是在旧金山湾区工作,但一半以上的研究员都被分往其他地区。20岁的Grace Xiao正研究Kynplex,一个具有科学创新意义的社交网络软件。23岁的Brian Truong正开发软件,为在线发布商解决广告问题。在达勒姆(北卡罗来纳州),22岁的Ivonna Dumanyan正为运动员打造可穿戴式传感器。在洛杉矶,21岁的Anthony Zhang正为大学生创建按需提供食物的App。
这些研究员与早期招募的研究员相比,年龄要大一些,有些甚至超龄了。他们通常是创始团队的成员,有时候,同一个团队能有多个成员获取奖学金。所以,好多人在成为泰尔研究员之前就已经获得了科技界诸多的荣誉。今年5月,Truong从哈佛大学毕业,在此之前,他一直为一家风险投资基金管理波士顿的交易流。
许多其他的同学,像Sohail Prasad,入驻Y Combinator已经八九不离十了。Prasad今年23岁,在卡耐基梅隆大学计算机工程系学习了一年。他曾参加谷歌语音技术的暑期实习,在那之后,便开始创业,并一直待在了旧金山。他的YC项目曾是一家电子书公司,但后来他将公司关闭了。几年之后,Prasad和两个朋友一起打造了私有公司股票交易市场Equidate。同他一起进YC的伙伴是一位泰尔研究员,他建议Prasad申请加入泰尔研究员团队。他听从建议,提出了申请,去年5月,成为了该团队的一份子。
Prasad表示,虽然YC的创企团队成员更多,能提供更大的平台,但泰尔研究员成立的公司往往更出色。此外,YC和其他创业加速器一样,接受公司入驻需要以出让一部分公司股权作交换,但泰尔研究员团队并不热衷于从研究员个人所创办的公司中获利。团队不需要股权,也不会砸多少钱来投资他们,大家自行融资,自己赚钱自己花。
泰尔研究员团队每年都会有一次聚会,也称“Retreat活动”。活动中,每个人都能收到一个Everlane黑色背包和一件运动衫,运动衫后面有黑色的“辍学”二字。今年的活动已经于9月份在洛杉矶举行过了。与会者参观了SpaceX(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还参加了执行董事Jack Abraham召开的个别会议,会上Abraham回顾了他们经历过的一系列挑战。
在这次活动中,泰尔明显缺席了。Leimgruber表示,他成为泰尔研究员9个月了,只在路上偶遇过几次泰尔,“泰尔可能都不认识我。”
Equidate创始人兼联合CEO:Sohail Prasad
9月下旬,泰尔邀请了几个新老研究员吃饭。在饭局中,泰尔接受了采访。关于他对整个奖学金项目的感想,他表示,他已经达成了他的主要目标之一:使创业与上大学成为两个并列的可选项。在这样一种趋势的带动下,大学风险基金、大学创业计划以及针对青少年开设的会议等纷纷涌现。泰尔表示,“创业已经成为简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泰尔平时业务繁忙,研究员团队又只是项目之一。所以除了像这样极少的饭局之外,他几乎不会与他的团队成员有太多的互动。一方面,考虑到泰尔奖学金与风险投资基金Founders Fund之间的关系,他说,他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说他正为自己的投资创建培训计划,因此他也从来没有投资过目前的研究员。
现在,奖学金的日常事务通常都是交由Abraham和泰尔基金会主席Blake Masters来处理。
Masters和Abraham自15个月前管理奖学金事务以来,取消了大型年度峰会,只是偶尔会为决赛入围者举办小型的活动。
另外,Masters和Abraham对候选人筛选的过程做了一些修改。比如,过去要求申请人须是20岁以下的年轻人,现在年龄要求增加了3岁,这样一来,招募队伍将变得更强大。另外,在人数方面,现在每年招收的研究员已增至30人次。此前,整个申请流程相当麻烦,要看考试成绩,还要写论文。Masters表示,“整个考核流程很繁杂,却难以展现一些我们希望看到的要素。我们对此进行了5次修改,但至今没有臻于完美。”
Thiel Fellowship执行董事:Jack Abraham
晚上9点,泰尔的晚宴结束了。我看到了Leimgruber,他向我介绍了他的两个同伴,Kieran O'Reilly和John Backus。
那时我跟Leimgruber已经相识几个星期了,我们讨论了很多关于泰尔奖学金的事情。“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辍学的事情了?”Leimgruber说道。我接下了这个话题。
“有很多人问你们这个问题吗?”我说。他们三个都点点头。
“谈到学校就让人不爽,我其实很不喜欢他们问我这样的问题。”Backus说。他表示,从来没有哪个成功的辍学者会选择回到学校,比尔·盖茨没有回去,马克·扎克伯格没有回去。从某种程度上讲,回学校就意味着失败。既然人际关系网已经铺开了,机会就摆在那里,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去呢?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万一创业失败了呢?
他的脸上有一种很坚定的表情,他说,也许他的想法行不通,也许他的公司会倒闭,会失败。但实践能检验想法,也能催生想法,一种想法行不通,大可以尝试其他的。他感谢泰尔,在泰尔研究员团队里,他结识了投资人、工程师和顾问,这些都是帮助他将想法转变成公司的贵人。是的,他随时都能回到斯坦福上大学,但为什么他要放弃他着手准备的一切然后再重新开始呢?要知道,他正在经营的不仅仅是一家公司,更是一张巨大的人脉网,这比在学校获得的东西更为珍贵,即便那是斯坦福。
在泰尔看来,如果没有学位制度的枷锁,他能将这一小部分智力超群,敢想敢做的年轻人培养得更优秀,直接推动人类进步的步伐。但是,不得不说,泰尔所招募的年轻人本就已经出类拔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高等教育真的会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