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云网12月17日报道 (编译:流云)
Tobi Lütke骄傲地戴着他的粉红色安全帽。还解释道:“我很喜欢它,而且我是整栋房子里唯一一个戴粉红色安全帽的人呢。”
这里,他说的“房子”指的是“建筑”。12年前,也就是他22岁的时候,Lütke从德国来到了加拿大。而至今,令其懊恼的是,他还时不时会讲错一两个词。事实上,在这个时候,Lütke和他的随从人员正在视察位于埃尔金街150号的一个六层建筑工地,据说这是渥太华(加拿大首都)最引人注目的新建办公大楼。
这栋高楼大体完工了,但是因为需要根据承租人的特别要求装修每层楼,所以工程还在继续。其中,接近18万磅的8英寸混凝土被切割来挖凿连接各楼层的楼梯。而每一层楼都有一个主题,这儿,存在由砂浆涂抹黏合成的砖墙,所以它是“城市街区”。往上一层,它表现的主题是20世纪20年代的芝加哥黑帮,里面计划设有扑克牌厅和放置着空书架的图书馆,来隐藏一个秘密空荡的会议室。有一个运输楼层,还有三个以加拿大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为主题的楼层,其中一楼被称作“后街”。当然,里面不乏会议间、专业厨房、视频监控区和高科技隔音区。
这里也是后起之秀Shopify的新家。实际上,这家发展迅猛的公司租用了多于其所需的两个楼层,因为它确信不久后就能全用上。
如果你听说过Shopify,那么祝贺一下自己,不过不知道的话也无需担心。因为这家公司就想这样。尽管成了风险投资公司中的宠儿(筹集了总计1220万美元的资本),并且近期备受《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Fast Company,《福布斯》及其他媒体杂志的青睐,Shopify仍想低调处事,继续其地下状态,就像管道一样。但是,它希望其客户能成为知名品牌。
Shopify的客户是林林总总的电子商铺。那些遍布全世界的多于12万家的商铺,每月会支付会员费来使用Shopify的电商软件。事实上,如果你是在eBay或亚马逊外的其他网店购买商品,那很有可能接触到的是Shopify支持的店主。其中只有一小部分规模比较大,比如通用电气、维基百科和Gatoradeand CrossFit的网店。但是大部分都是小规模,而这些网店的主人大多是手艺人、当地零售商和经Kickstarter活动鼓捣出的小公司们。这群人至今还未在大型零售总线(比如百货商店和大型连锁商店)占据一席之地。
现在,每月只需14美元-179美元,Shopify就会提供给他们一个插入式的全渠道(包括网上、手机服务和销售点)零售服务。[当然,企业客户也可以要求此项服务,不过起征额变为1000美元。]他们享受到定制的网店模板、营销手段、业务销售分析和库存管理服务。这样,即使没有专业知识,只要敲几下键盘,他们就可以获得自己想出售的所有东西。
也许正是由于它的便利,Shopify支持的商铺做了很多生意,目前总销售额也超过了50亿美元。与此同时,2015年,在全球电商销售额预计超过1.7万亿美元的大环境下,他们的销售额也将无上限。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500人(其中400人在渥太华,剩下的在多伦多和蒙特利尔)的突然崛起的Shopify要致力于软件研究与开发(占用了45%的劳动力)或用户支持服务(34%)。这也是为什么它被估价10亿美元,甚至,它也因此将成为紧随北电和RIM之后的加拿大高科技行业的领军人物。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们要关注这个戴粉红色安全帽的男人。
不过,他并不想要我们这么做。身为一个沉默内敛的男人,Tobi Lütke对媒体的关注,就跟猫头鹰对正午的阳光的感受一样。事实上,他很容易退缩,因为他一直认为“我在整个创业故事中起的作用没有那么大。”
不过这显然是胡说。无论问哪一个与Shopify有往来的人员,他们都认为Lütke是个有远见的人,也正是他的才能帮助Shopify实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柏尚投资(投资了Skype, LinkedIn 和 Yelp的风险投资公司)的杰瑞米﹒勒凡讲到:“Tobi跟我们站在同一高度。”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但早先就离开了)Scott Lake也说:“他是Shopify的智囊,Tobi本身就是Shopify。”
或许,你会说他与那些成立新兴企业的才华横溢的年轻创业家有点相似。那有点道理,不过仍然有区别。通常,那些公司都被收购了,创新也止步于想法。是的,创业与“守业”是不同的,而擅长前者的人不一定能做好后者。
我们需要关注Tobi Lütke,不仅是因为他的公司获得巨大成功(两人店面变成六层规模),更在于他本身的艰难转变,从一个痴迷代码的程序员走向引人注目的领导者。
就算按科技界的最低标准来看,他似乎也不像一个首席执行官。在某种意义上,他看起来又瘦又矮,还带一点稚气,工作时常常穿着衬衫或连帽衫,有时脚上还穿着拖鞋,怎么看都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年轻程序员或者在Shopify总部大厦闲逛的专家。他有一辆特斯拉汽车,但总是骑着自行车来上班。他的第一个名字是Tobias,但每个人都喊他“Tobi”。在休息室享受公司免费提供的食物时,他会和其他员工一起窝在沙发里,轻敲着键盘。
当他谈到,他曾经一度考虑改掉德国口音,直到他的妻子(一位加拿大外交官)提出反对,现在,他只试图诚挚地阐明个人观点。而当他微笑或轻声笑时,你会觉得那是一种责任,即必须要礼貌。他的才华显而易见,但却不张扬。几年前,一位硅谷的创业家Lew Cirne采访了Lütke,询问了一些关于他正开发的软件产品的问题。Cirne说:“毫无疑问,他是个天才。但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恍若与生俱来的谦逊。而一般情况下,聪明到这种地步的人总会有点自负,Tobi不一样。在谈话中,他不会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作为一个阅读了大量“相当可笑的书籍”的成功自学者(其中他最爱的两本书是:丹尼尔﹒平克的《Drive》和安德烈﹒格鲁夫的《高效能管理》),Lütke看待软件就跟音乐家看待自己演奏的音乐一样。他认为计算机和代码是可触碰的。编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只需要多想想就可以做到,似乎他就该成为优秀的软件工程师。但是开一家公司呢?他承认:“我想我不得不自己成立一家公司,因为我无法为别人工作。”
所以他是怎样走到现在的?这个瘦弱敏感的男人又是如何做到高效领导上百人的?现在就让我们像了解软件发布情况那样详细地跟踪Lütke的成长史。
早年,Lütke就有所谓的“权威质疑症”。在德国的科布伦茨上学时,他宁愿拆分老师布置的问题,也不愿交上标准的答案。他总是走捷径,算好需要花在功课上且保证不会挂科的最短时间,然后他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电脑上。在他6岁的时候,双亲(父亲是位内科医生,母亲是一位帮助有特殊需要儿童的老师)就给他买了类似Commodore 64的产品。而在11、12岁同龄人都在玩游戏的年纪,他却在编写代码、设计游戏,或者是更改电脑程序,增加新功能。这让他的父母很担心,频繁地带他做测试评估。
到现在Lütke还记得:“那时,我被要求做各种各样的心理分析,试图诊断出所有的学习障碍,当然毫无效果。”
Lütke没有上大学。相反地,在10年级后,他进了一家目标是“培养出德国下一代优秀计算机程序员”的新型机构。他跟着西门子学习,最终倒在了他被要求使用的约束性编程语言Java上。Lütke苦恼地说:“这不对劲,它似乎试图控制我。我觉得我在其他系统能做得更好。”
除了计算机和电子游戏,Lütke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兴趣:滑雪。在未来,它显示了其决定性的作用,不过现在还不得而知。在一次去威斯勒(滑雪胜地)的旅程中,他认识了一位叫菲奥娜·麦克的姑娘。不久后,他就成功说服了她,与他一起在德国生活。一年后,他就到麦克家生活了。这也是这位科技新星定居在此的初衷,想与这位来自渥太华的姑娘共浴爱河。
Scott Lake看起来像,听起来也像一位首席执行官。在高中时,他是个运动员,为人圆滑,与同学关系融洽,并且志向高远。同时也是会主动联系同伴的人。到2004年,他一直在朋友创立的公司里工作,不过自己也打算开一家。碰巧,他了解到有个朋友的女儿正跟一位来自德国的程序员在一起生活。而Lake受邀参加麦克的家族活动,菲奥娜和她的新男友也在场。Lake 就这样和小他12岁的Lütke聊了起来。最终,两人决定合办一家公司。
Lake坦言:“刚开始,我们没什么大计划。只是说想做一下电商服务,想卖些滑雪板,而最终成就了Snowdevil。”
这应该很简单,就是开一家销售产自小滑雪板公司的高档滑雪板的网店。Lütke很喜欢销售。在还上学时,他就会花钱买一大批商品,然后高价转手卖给其他同学。而且他很开心自己可以休息一下,无需为了生计不停地写程序。那时他24岁,已经在这一行呆了10年,且近来也为西门子公司(让其能移居渥太华的金主)研发了很多软件(包括为汽车经销商开发的车辆评估系统)。他已不再热衷于此。
问题是,就Lütke所知,当时可利用的电商软件简直是个“垃圾”。它似乎是由对零售业一无所知的人研发出的。Lütke指出:“专业术语错了,方法也错了。我觉得,这款软件不能保证业务的正常开展。”
怀抱着技术人员的“狂热心态”(要把一份工作干好),他开始创建自己的电商软件。他想用的一个工具是一种不知名的日本编程语言,因为它没有任何德文或英语的书面文件。就算Lütke看不懂日文也没关系。他可以边学边写代码。它就是著名的“Ruby”。
现在再回想一下Shopify是如何发展至今的,Tobi Lütke喜欢归结于幸运眷顾。在这种情况下,新型的能用上Ruby的结构,突然巧合地出现了,它就是由丹麦程序员大卫·海涅迈尔﹒汉森发明的“Ruby on Rails”。Lütke立刻开始使用这个系统来设计Snowdevil的电商软件,也正因为Ruby on Rails是新出的,Lütke的工作同样引起了关注。他开始分享一些使用Rails community时开发出的软件内容(比如,处理信用卡的方式),并迅速成为核心Rails开发者团体的其中一员。
甚至在他们打包滑雪板,将其寄送给用户的过程中,两人开始意识到他们的电商软件可能是更好销售的产品。于是,他们说服了10位朋友和家人(尤其是麦克的父亲和Lütke的叔叔,一位同样移居到加拿大的企业家)资助了他们大约2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他们给这家公司起名为Jaded Pixel,后来又加上描述性的解释“Rockstar E-commerce”,这听起来会生意兴旺。Lake还构想出了Lütke开发成功的软件的名字:Shopify。
那是2006年。不久,他们正式推出了Shopify产品(后来它也变成了公司的名字)。后来,他们开始招募人才。第一个招到的是Daniel Weinand。他是Lütke的朋友,同时也是一位极富艺术感的德国程序员(甚至他们还考虑与Daniel共同创办)。他们第一间办公室就在埃尔金街的一家桥塔咖啡店里,一张桌子连带几张椅子就是全部。2006年的11月,他们的营业额达到了8000美元。而在2008年,公司走向正轨(大约有10位就职员工),月收入也超过6万美元时,Lake决意离开了。(这些数字都是Lake回忆起来的,Lütke不愿透露任何数据)
为什么Lake要离开?因为他是个典型的创业人。他呆在他的新公司Source Metrics的办公室里,坦言:“我真的很喜欢创办新公司,但是最后我的兴致就没了。因为那时更需要律师和会计人员。”经营一家公司要有不同的技能和思维模式。“在你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后,改变显然很困难。”
事实上,还有很多其他的瓶颈。如果Shopify要继续发展,它需要资金。我们找到了投资人约翰·菲利普斯(原来是多伦多一家公司的律师兼Clearnet Communications的总经理)和Telus Mobility(通过自己的Klister Credit Corp给至少35家公司投入了天使资金)。菲利普斯对Shopify的“高雅”软件印象深刻,并且用“一流的管理团队+一流的产品+市场验证”的简单公式以销量的形式,估算Shopify初期值300万美元并开出了一张25万美元的支票。可是这还远远不够。Lake想争取风险资本的注入,但Lütke不同意。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发展成长型企业(与风险资本挂钩),还是保持日常态公司的状况:维持小规模、开发一流软件、提供分红。
Lütke说:“Scott的行为让我措手不及,不得不尽快转变个人身份。”
而他们也未从投资者那里得到积极的回应。加拿大投资团体对分担风险没有兴趣。几个硅谷风险投资人意识到Lütke正在做有关Ruby on Rails的有意思的事情,就做了一番调查。但当他们听说Shopify才处于前期发展期,都一致回绝了这项提议。电商?你疯了吗?那是90年代的事吧?它不会导致网络崩溃吗?不感兴趣。
Lütke说:“刚开始,我与风险投资者的互动真的很差很差,他们甚至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随着Scott Lake的离开,解决那个问题以及其他的情况,全成了Tobi Lütke一人的职责。
自从2008年Lake离开,Lütke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产品开发和公司财务状况处理(全新领域)。事实上,他没有任何经商背景。他指明:“当担任首席执行官时,我必须在几个星期的时间内拿到MBA文凭。”
Lütke有特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些挑战。首先,他会搞清楚那些“问题范畴”,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他说:“任何事情,比如如何打理公司财务、如何组织公司内部活动及人力资源管理,这些都是问题范畴。我要尽力理解它们,就像我理解用来开发软件的编程语言一样。”
他读了很多资料。作为自主速成课的一部分,他决定去硅谷锻炼。他安排了与风险投资人的会议,了解了有关Shopify的损耗率、转化率及“漏斗效应”(一个公司吸引新客户注意及实现承诺的多样化手段)等问题。一开始,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是认真记下了那些术语。然后他回到自己下榻的旅馆,在维基百科上查阅相关资料。他会仔细研究如何算出边际贡献率(销售额中超出可变生产成本的部分),然后到Shopify的数据库中找到答案。他觉得:“哦,这样看业务很有趣。”那么,下一次会议时,他就能回答另一个问题。
而且,Lütke希望能通过这些类似的会议,找到Shopify的下一位首席执行官。他并不想一直担任这个职务。作为一个资深的程序员,他的精神满足感来自于开发和完善软件,做生意更多的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他说:“我一整天都不编程,然后就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整个人都不开心了!”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成功改变原先的想法,开始意识到这些会议对企业发展必不可少。“那是一个艰难的转变。”
当然,还有钱的问题。在渥太华,他、麦克和麦克的父母住在一起,靠着一点积蓄过活。资金流动很紧张,以至于麦克的父亲和其他人不得不签发支票,这样才能维持Shopify的工资发放。
Lütke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压力。他从不告诉其他人这些情况。他还记得:“那时,在会议室里,我跟同事们谈论开发一些需要1年研发期的产品,其实当时的资金不够够维持4周的开支。但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情况。”
他知道自己这一刻在干什么,即把员工的注意力引到短期,为即时利益而奋斗。但Shopify要成功,他就要教会他们做到高瞻远瞩。
Lütke回顾了当CEO的早期岁月,坦言:“除了编程,我什么都不擅长,100%不擅长(一点都不会)。”
而那些技能培养中,挑战最大且相当重要的是:人际互动。如何在团队中工作?怎样鼓励他们?Lütke一无所知。他自己也承认:“我在回应他人方面仍然做得很糟糕。”
显然,这是一个准确的自我评价。
Shopify的营业部副主管Toby Shannan说:“时刻准备着挨批。如果你做不到,那你的管理工作就无法有效进行。你需要厚脸皮。”
这不是Lütke提倡的,也不是他待人苛刻。他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表现出来。比如,让他评价某人的劳动成果时,他会如实相告。即使他的真实想法是:“这是狗屎!”
Shopify的第一任首席财务官Mark MacLeod认为,这跟Lütke常年编程的背景有关。他说:“软件工程师们能做到绝对诚实,并且互相坦诚相待。别人觉得你们很聪明,精通业务,能随机应变,敢于挑战。这也是Tobi的另一真实写照。”
而且,Lütke有识人之才,能发挥他们的最大效用。这也是天使投资人John Phillips劝说他一直担任首席执行官的理由之一。Phillips说:“你难以想象他有怎样一双慧眼。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似乎,在处理人力资源方面,Lütke站在一个得天独厚的高度。事实上,跟他谈论这方面,就像跟一位专业的心理学家谈话一样。
比如,在工作场所他拒绝使用“角色”这个词。而在Shopify,戴上人格面具,试图融入或扮演工作角色的行为是不容许的。Lütke说:“我严肃地想过,角色意味着不真实的自我。”如果那样,几乎我所遇到的每个律师,都应该是“60岁,头发灰白的白人男性”,不论他们的真实年龄和性别。是的,有太多管理人员展现了他们艰难的奋斗职涯。而Lütke看到这个很生气:“我一眼(一秒都不用)就能看出来这是假的,所以我不想与这样的人共事。”
实际上,那意味着在Shopify工作的人可以穿任何想穿的衣服,短裤、平底人字拖……都可以,并且他们的交流真实反映了个人的想法。他甚至尽力在主管人员感觉最舒服的地方与他们会面。例如,在每周三的下午4点,Lütke 和Toby Shannan都会在酒吧开常务会议。Shannan说:“Tobi说过,‘我喜欢在对方能放松的地方与他见面。’这是他的格言。”
通过要求真诚,Lütke让他们能迅速直切要点,不受表面功夫的干扰。(这也是Lütke根据他的反馈来工作的原因,因为人心情不好的话,办事效率也会下降。)
Lütke对主管人员,甚至包括所有的员工要求的另一件事是自我成长。
他喜欢谈论盒子。他解释,人们都愿意呆在一个感觉舒适的盒子里,直到有事物促使他们离开这个盒子,走进一个新盒子。高中是这样一个盒子,第一年感觉很难受,不过后来你就习惯了它的运作方式,慢慢找到了舒适感。直到毕业促使你走进大学这个新盒子,再一次去寻找舒适感。
Lütke说:“每个人都追求舒适生活,但是这实际上毫无用处。”因为只有感觉不适的时候,你才会特别强烈地想学习、成长。“所以我正试图营造这种不舒适氛围,让身边的人保持警觉感,因为我把他们拉进了下一个盒子。”
Harley Finkelstein就是个典型例子。作为平台总监,Finkelstein的职责包括销售、业务拓展和合作关系的建立。但是他的工作重心一直在改变。Finkelstein说:“Tobi一直让我游离在舒适与不舒适之间。一旦我擅长某件事时,他会走进我办公室说‘你做到了,现在试试这个吧。’”
Harley Finkelstein
建立一个系统,让全世界的第三方代理商都可以与Shopify有业务关系。已经完成了?那去实现销售额的10倍增长。或者按比例放大第三方app store,使它变成原来的100倍。Finkelstein艰难地点点头,接受了每个挑战。他说:“Lütke提供这样一个契机,促使我每天都必须学习和成长,做到永不止步。”
甚至Finkelstein成为公司一员的事实也是Lütke自我成长的见证。Finkelstein总是微笑着讲话,语速更是快得就像录制的,很明显,他与他的上司属于不同类型。而他能在这儿,也是因为有一天John Phillips向Lütke提及,与他共事的人都是同一类家伙,都有着跟Lütke及Daniel Weinand一样的编程背景。他认为,Lütke应该寻求改变。
所以Lütke雇佣了Finkelstein、Toby Shannan(一个留有胡子的呆萌、热心男人)和其他不同背景的人员。一切都改变了。突然间,各种不同的观点都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而一旦出现问题,顷刻就会出现大量的解决措施。Lütke说:“我听从John的建议,做出了改变,而这极大地影响了整个公司。”这也促使他重新考虑Shopify到底能发展成何种规模。他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我觉得它仍可以继续发展壮大。”
而公司的成长意味着需要不断能引入风险投资。
那是2010年的夏天。柏尚投资公司(硅谷最大的风险投资公司之一)的Trevor Oelschig 和Jeremy Levine意识到电商领域可能会搭乘上经济急速发展的顺风车。于是他们(包括第三位合作伙伴Alex Ferrara)开始寻找软件服务公司来研究这种可能,而他们的调查将其目光引到了渥太华的拜沃德市场。在那儿,他们发现了说话温和的德国软件开发商Tobi和其经验缺乏的20人团体,并察觉了一些亮点。
Oelschig说:“Tobi建立了一种企业文化、开发了一款产品,并且极具眼光(超过了在硅谷2500英里远的渥太华居民)。
到目前为止,Lütke的公司轻轻松松就能赚大钱。而使其他企业遭受严重打击的08年金融危机和随后的大萧条却让Shopify受益颇丰。很多失业的人开始开网店来寻求生机。这也是Lütke要谈论的另一个幸运实例。经济下滑的速度越快,Shopify的商户注册人数攀升得也越快。
而让柏尚投资团队为之侧目感叹的其中一件事就是:Lütke如何能在渥太华(这个从未在软件创新上有所成就的城市)干出如此之大的成绩。早期,他们甚至极其善意地询问Lütke,哪怕只是为了引进高端人才,你有考虑过将公司搬到硅谷吗?BVP(美国顶级风险投资商)的Trevor Oelschig还特意为此解释道:“因为我们不确定渥太华那儿有足够的人才。”
但是Lütke固执地想呆在渥太华(目前,他妻子菲奥娜也在这儿担任外交部的副部长),而且他完全不担心上述问题。他说:“总的来说,加拿大首都渥太华人才储备相当雄厚,我能在此遇到来自全世界的高端人才。”尽管北电网络的倒闭极大地影响了此地区的高科技产业发展,但很多小企业至今还在此“奋战”。这儿,大约有7万人干这一行,其中大多数从事软件行业方面的工作。
事实上,随着Shopify的日益壮大,它发现招聘方面的真正挑战不是来自可用软件专业知识的缺乏,而是只招年轻人的错误认知。于是,Lütke想招入更多精通于此的老手,但他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后来,Shopify的幸运时刻和巧思改变了这种“窘境”。
有传言说,在渥太华的IBM的Riverside事务所要裁员。Lütke便和他的团队制定了这样一个计划。在裁员那天,他们将Shopify的招聘点设在紧挨着IBM地方。而一旦被解雇人员走出大楼,他们可以立即提供能施展个人才华的工作机会,表示出极大的诚意。
后来,当John Phillips听说了这件事,他对此表示相当震惊。而Lütke承认:“我们确实有点无耻。”但是当谈到目前在Shopify就职的10位原IBM员工,他坦言,“我们做到了自己想做的”。
Lütke知道,想在软件服务事业上干出一番成就,不论何时,都要能做到愿意并精于改变。他有一个尤为经典的例子来证明改变是如此之难,即他在婚礼前一天决定转换Shopify的整个经营模式。前晚,其收费模式,由原先的按照用户销售额比率收取改为收取月订金(一个更为可靠的收入来源),而之后他就不断接到用户的泄愤电话,直到晚上才有所消停。他说:“我决意要要找出如何做到建立一个庆祝改变而不是一味逃避的公司的方法,因为我真正了解人们不喜欢这么做的程度。”
即使Shopify的规模日益扩大,他也希望每个职员都能时时开心,并且积极参与企业活动。而Toby Shannan也说:“Shopify是一个企业文化引导型组织,如果人人认可,也就无需过多管理。”所以Lütke任命Daniel Weinand担任公司的文化和设计总监,让其能尽力确保员工的开心与敬业度。现在,Shopify以其加强员工敬业度的创新措施而闻名。一季举办一次的“创意日”就是为了鼓励员工来积极展示各自创意设计(它可以是软件的一个补充细节,或者是在进餐休息室里突然“露面”的大量收藏辣酱,也可以是挂满穿着17世纪法国军装的Shopify主管人员们的搞笑画像的墙壁)。而Shopify 还有一套特有的“Unicorn”的内部奖励机制,员工可以借此集体投票推荐给企业带来积极贡献的同事们(当然,他们也可以自荐,这正是企业内部准则之一,“干出成绩,让别人欣赏”。)
Lütke需要一个可信赖的管理团队来投身于他所信奉的理念。Shannan说过:“他有一个管理理念机制。而要与他共事,你必须好好了解上述机制,否则这会成为泡影。其中之一便是:解决问题要用最简单的方法。”
你会发现,在同一房间的一群聪明人往往会去寻找越来越复杂的答案,特别是在业务规模扩大、资金增加的情况下。Lütke不希望如此,他常说:“我很怀疑人们为什么要把一个原本可以简单处理的问题复杂化?”
而有些结果加重了他的疑心。在他的下属主管间,他用了这样一个比喻:信任电池。在你第一次加入这个团体时,信任电池的能量在50%上下徘徊。之后,你做出的每一个决策,要么增加要么减少信任度。而一旦你做出的良好决策累积到80%的信任能量,那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这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能作为一个受信任电池考验的管理人员,你会选择做出安全保守的决策。那这可能不太行得通,因为Lütke的期望值太高了。
Shannan吐槽过:“他经常讲,‘你的工作要有火山喷发般的影响’。所以,不是工作做得不好,而是不够完美。它要带来大范围、宇宙级的影响,而即使是外太空也可见此种变化。”
那意味着Shopify的管理人员要承担风险,而这样失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如果Lütke认可失败、欣赏风险,并且不希望他的下属主管人员回避此,那么毫无疑问,不合宜的失败会减少信任电池能量。
因而,Shannan耸耸肩表示:“所以,为他效力是极具挑战的。”
在2010年的12月,柏尚投资组织了第一轮700万美元的融资活动,并且购买了Shopify20%的股份,同时获得了其董事会的两个席位。1500万美元的第二轮融资于下年10月份进行。而在2013年由OMERS Ventures和Insight Venture Partners牵头的第三轮融资,斩获1亿美元的佳绩(这是近年来发生于高科技领域的最大规模风投举措之一)。
在第一轮融资过程中,根据杰瑞米﹒勒凡的指导,柏尚投资以 “低于1000万美元”的资本估值Shopify。那之后,Shopify又收购了在蒙特利尔和多伦多开设办事处的另外两家软件公司(Select Start Studios和Jet Cooper),并重新估值大约10亿美元。而那时电商软件行业的三大竞争巨头就是Shopify、Bigcommerce以及Volusion,且每个都拥有2万到3万的商户。不过,现在就算其他两款软件的用户人数加起来,也赶不上Shopify了。
勒凡讲:“他们现在半个月的营业收入就能赶上在我们投资前的全年收入。”
毫无争议,Shopify成功了因为Lütke做到了专注于除资金外的一切。首先,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软件的渐进式改进与优化过程中。其次,他极其重视其周围人的才能(做到“才”尽其用),并且把公司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纵观全局,眼力卓绝。
现在这种重视度更上一层楼了。
John Phillips认为其个人职责就是偶尔走进Lütke的办公室,与他详谈一些方向性问题。比如,他觉得,Lütke身为首席执行官,不应该做些具体工作,“这些该让下属来完成。而且如果他真的插手这些事物,麻烦就大了。”相反,他希望Lütke能花更多的时间来考虑那些重大决策。“他要做到高瞻远瞩。”
而那对Lütke来说毫无压力。Shopify收购了Select Start Studios因为Lütke预料到了移动设备将大行其道。也由于实体店建设进程加快,它减弱了电商的“网络”含义。(现在,Shopify店主可以获得实体销售点套件,包括iPad读卡器、现金柜以及凭条打印机,这些都得益于Shopify的库存管理分析系统。)
目前,高瞻远瞩意味着考虑何时将Shopify转型为IPO公司。没人相信Lütke会净身出户,开始新征程(因为风投们期望得到更大的回报),所以Shopify成为IPO公司已成必然。然而,对此Lütke不愿多谈,所以他使用另一套学校理论来类比。使用天使资金时,Shopify还在小学。风险资本的注入,让其步入了高中,而成为IPO公司意味着毕业。他说,人们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愿离开高中。“没有一个理由是好的”,然而一切进展顺利的话,“终有一天,我们都将毕业。”
与此同时,对Lütke而言,高瞻远瞩还意味着要考虑苹果的新型电子支付系统会如何影响手机购买选择,意味着要考虑机器人将如何改变劳动力市场结构,以及3D打印怎样影响交货时间,等等。当然,这些问题也大多是针对电子商务的。
Daniel Weinand作为他的合作搭档兼朋友说:“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像是在未来呆了几年,然后穿越时空带回一些有用信息,并与我们分享这些内容。”
而如果你给他一点时间,Lütke往往用来研究一些大而“空洞”的问题,比如改变人们的购买方式意味着什么?
他常说:“人类历史就是一部经商史。而商队首先开始了这趟“旅程”。或许语言的出现也正是源自人们想要互相交换物品。” Lütke还说,人们在经商方式上的每一次突破和创新都会使商贸迈上一个新台阶,“同时,那也将是文明变革的时刻。”
当然,可以预见,Shopify也将成为那些重大突破之一的强大助力。Tobi 也说,“我们都在努力促成商贸的繁荣发展。”
开始时,Tobi Lütke只是想卖卖滑雪板。而10年后,他却能谈论着改变世界的话题。我想说,这是真是一条与众不同的成长曲线。
Source:Glob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