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云网(微信号:ilieyun)】12月17日报道 (编译:小白)
我在硅谷长大,二十年前这里还不似HBO热剧《硅谷》那般热闹。我的父母是传统的嬉皮士,整天开着辆沃尔沃,保险杠上贴着“拯救西藏”和“质疑权威”这些流行标语。我在圣克鲁斯山上的那所公立小学的五年级,一共才30个熊孩子。
不管生活水平怎么样,不管是吃着政府救济粮还是有足够钱可以在圣诞节给孩子买一辆微型驱动动力轮吉普车当礼物——这些家长都会想办法帮助孩子。我的父亲会带班里的同学一起享受自然之旅,另一个女孩的妈妈则会领导我们的女童子军。不过到了五年级,一到下课我们就会自觉的留在学校里,因为这样,我好朋友萨拉的爸爸就可以教我们玩电脑了!
萨拉的爸爸是谁呢?——斯蒂夫·沃兹尼亚克,苹果的联合创始人。
“对我来说,教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通过你的努力让这件事变得有趣从而激励人们更加重要,”22年后当我重新联系上沃兹尼亚克时,他在电话里跟我这样说道,“我可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自己为这门课掏腰包,而且也不用受学校教条的约束。其实,我的本意不是教别人成为什么计算机专家或者以后去计算机企业上班。生活中,我们不需要所有人都成为计算机专家。”
通往早期互联网王国的关键
回到1995年,沃兹尼亚克是我五年级时候的电脑老师。这时,距离这位Apple 1发明者离开公司开始自己创业——包括CL9,那个把首个可编程远程控制带到商业市场的项目——已经有十多年了。
回想那时候的课,我还记得第一天,我出神地望着教室窗外。外面下着雨,斯蒂夫戴着一顶黄白红相间的伞帽穿过操场——他对古怪创新的热爱从未退减。然后,他走进了教室,摘下帽子,叫我们坐到一起。接着,他从口袋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块软盘,继续把它拆开,给我们看软盘的每一个内部构造。在教室的后边,是30台崭新的苹果的麦金托什PowerBook,当然是借给我们用的。他说,能够掌握这些概念的人可以在期末的时候把电脑带回家。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一直在学习怎么上网,怎么建立网络,以及创建简单的页面。我依稀记得,那种感觉,好比打开了某扇通向奇异王国的大门。
斯蒂夫对这门课的态度极其严肃,但另一方面,他始终确保每节课的内容都生动有趣。有时候,他会给我们带来麦当劳的欢乐儿童餐,那些经常被健康意识十分强烈的父母强制喂食营养麦片的孩子们看到这美味简直激动地不能自已。他还特别喜欢跟我们分享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有一天,他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支激光笔,不过马上他就后悔了——因为在接下来的课上我们一直在偷偷玩这支笔,企图射瞎对方!
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这个网络不是蜘蛛的杰作
显然,我不是你们理想中的科技学习者。当斯蒂夫告诉我们说,他即将教我们如何“上万维网”时,我还在想,那是不是在地下管道里的某个神秘地方,有个巨型蜘蛛织的网,可以通向世界上任何一个小镇,然后我们要去爬这个网?我听说有人打算挖地道去中国——没准他们的打开方式根本不对?
当我后来发现原来这个“万维网”根本看不见,而且就藏在我的电脑里时,一开始我很失望。不过当斯蒂夫向我们介绍了“美国在线(AOL)”后,失望立马被欣喜替代。他教我们设置用户名,然后拨号,接着等待“上帝之声”告诉我们——“你有邮箱了!”很快,我便认定,这比地下管道里的巨型蜘蛛网要有趣得多。
在我们最近的谈话中,斯蒂夫回忆起接入互联网早期的那些日子以及我们希望互联网将如何改变孩子们的学习方式,他说:“其实,我为了在学校里教你们上网,自己花了不少钱,甚至让你们拨号上网。但是,网络真的很重要。当我们仍处于拨号加速的时代,我们很难想象实时传播这类事。但是在前互联网时代,AOL已经有聊天室,跟社交网络有点相似。你可以进入你喜欢的聊天室聊天。至于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只是觉得计算机在学校里应该会变得越来越常见。所有学校都会建立这类实验室。”
在线隐私的教训
一旦我意识到,我们可以从技术上连接到任何人或事时,我就立刻动起了歪脑筋,想知道《Home Improvement》中的童星乔纳森·泰勒·托马斯会不会跟我一起闲逛。他肯定也能上互联网。于是,我给他的邮箱JTT@aol.com发了封邮件,告诉他,我有多么喜欢他在剧中的表演,知道他可能很忙,但是如果他愿意来跟我一起玩,我会给他看我收藏的玩具。在邮件里,我还给了他我的家庭地址和电话。
两周后,我父母收到了一封来自得梅因牙医的信,信上的措辞十分得体,告诉我父母说,他们应该好好关注你们的女儿在网络上的行为,因为她把你们的个人信息直接发送给了陌生人。于是,我在10岁的时候,学到了互联网隐私的第一课。
沃兹的计算机教师成果
在我们班上的30个学生中,至少有8个在从事技术领域的工作。我的一个前同学Dan Leis说,斯蒂夫教给他的二进制和网络知识,激发了他对技术领域的兴趣。另一个同学Bianca Yacoub,如今正工作于加州的苹果公司,在求职面试时,她提到了沃兹尼亚克给我们上的电脑课。因为白化病的缘故,Yacoub的视力不太好,很难看清楚我们电脑上的字,因此斯蒂夫去她家帮她装了一个大屏幕,这样她就可以方便地学习了。
而我自己对于这些课的最深刻记忆则是跟斯蒂夫的一次单独谈话。很明显,我不是班上的好学生。我觉得电脑很有趣,但是那些技术的东西让我早早失去了兴致。有一次斯蒂夫发现我在课上走神。下课后,他找到了我,问我对这些课感觉怎么样。我高兴地说:“非常棒!”但是,紧接着,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喜欢学习其他孩子喜欢的那种计算机知识。然后他微笑着问我说,那么你喜欢哪一类计算机知识。
我承认,学校的知识对我来说有点难。但是我喜欢艺术,在他的课上,我喜欢那些可以让你创造东西的软件,比如Sim City。他说,这些知识同样很重要,而且,他小时候,也不喜欢学校里教的东西。他非常友好,不带任何偏见,告诉我,做我自己就好。
在我们最近的谈话中,当我说起这段往事时,斯蒂夫笑了,然后他说:“为什么不让年轻学生们选择他们想做事情呢?放飞他们,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强求他们始终跟上别人的步伐。很多学校其实不过是在白天照管儿童罢了。如果人们心中有所追求,你不应该让他们停下脚步……我喜欢当一个超级极客,但我从来不把我的价值观强加给其他人。”
学期末,我们都收到了一本斯蒂夫的传记。那些被奖励了电脑的学生们在这本书后面发现贴着星星。我翻开了我的那本书,在其他人贴了星星的地方,发现上面写着一句话:“去创造伟大吧!祝好,斯蒂夫。”
回想当年,我觉得,技术大神“沃兹叔叔”的形象已经从我们心中逐渐消失,同样还有很多10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我不禁觉得,我们都把他当成了萨拉的超级厉害、超级聪明的老爸,还创造了电脑。那时候,我们也觉得另一个女孩的爸爸是消防员也很厉害,而且我们班里的宠物兔子永远吃不饱也很厉害。那时候,我们不过是孩子。但是,不管怎样,他给了我们自由,让我们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去发现自己的热情所在,并反抗强加于我们的条条框框——不管是来自学校课程的狭隘范围还是不让我们吃麦当劳的父母。